蔚来汽车遭遇的大规模网络水军攻击（每月费用高达3000万-5000万元），其幕后黑手尚无官方定论，但结合行业特征和案件线索，可能性可归纳为以下四类：
一 资本做空势力：高度可疑的金融操纵者
资本做空势力对蔚来的攻击呈现出专业化、规模化的特征，其动机与操作模式均与金融市场的利益密切相关。具体而言：
做空动机与股价波动直接关联：蔚来作为美股上市公司（2023年在新加坡交易所二次上市），股价极易受负面舆情影响。2022年遭遇灰熊做空报告后，股价单日暴跌11.36%。2025年3月，网络账号“69云购车”在蔚来财报未发布时，编造虚假经营数据广泛传播，手法与2024年“鹿姐说车”在ET9未交付时散布谣言如出一辙，背后存在明显的股价操纵意图。
攻击手法高度专业化：据李斌披露，针对蔚来的水军攻击采用 “矩阵式战术”：由核心账号发布攻击内容，批量小号（如“栋幺**”、“wkZ****”等）在评论区以雷同话术集中刷屏，之后立即删除账号切断证据链。此类手法与小米汽车案件中揭露的犯罪模式完全一致——犯罪团伙利用自动化工具生成文案，操控近万个账号跨平台联动，单日可生成4000-7000篇攻击内容，日收益超1万元。
资金规模远超常规竞争：每月3000万-5000万元的攻击投入（年化约4.8亿元），已接近蔚来2024年研发费用的6%（2023年财报显示研发支出为78亿元）。如此规模的资金更符合金融做空收益预期，而非普通商业竞争逻辑。中央网信办在2025年专项行动通报中明确指出，部分案件存在“资本介入操控舆论，操纵证券市场”特征。
关键技术武器：AI黑箱
南昌警方侦破案件显示，犯罪团伙使用AI工具批量生成攻击内容，形成“发帖人打哑谜+评论恶意引导+恶意评论作为信源二次传播”的隐蔽攻击链。蔚来法务部发现，部分谣言甚至在汽车上市前就已提前部署传播，表明攻击方拥有内部信息源与系统化作战能力。
二 行业竞争对手：表面合理但证据薄弱
尽管行业竞争是直观推测方向，但多重数据表明竞争对手并非主导力量：
全行业无差别受害特征明显：比亚迪公开信息显示，其遭遇的水军攻击规模达蔚来的5倍（约1.5-2.5亿元/月）。长城汽车2023年推出1000万元专项悬赏计划，吉利、广汽埃安也相继建立举报中心，反映出黑公关已成行业公敌而非单一企业问题。
攻击内容偏离产品竞争范畴：针对蔚来的攻击中仅30%涉及产品缺陷（如乐道L60被黑“订单造假”、“强迫员工买车”），近70%集中在股价、财报、破产传闻等金融维度。这与针对比亚迪的攻击聚焦于“自燃事故”等产品问题形成鲜明对比。
车企成本难以长期支撑：假设某车企将5%营销预算用于攻击（以蔚来2023年112亿元销售费用计），年投入上限约5.6亿元。但若同时攻击蔚来（年化4.8亿）和比亚迪（年化18亿），总成本远超承受能力，更遑论持续投入。
表：主要车企受水军攻击规模及反制措施对比
车企 |
月均攻击资金规模 |
主要攻击内容 |
反制措施 |
最高奖励金额 |
蔚来 |
3000万-5000万元 |
股价、财报、破产传闻(70%) |
全社征集线索、诉讼封号 |
100万元 |
比亚迪 |
1.5亿-2.5亿元 |
自燃事故、技术缺陷 |
“清朗行动”长期举报机制 |
500万元 |
长城 |
未公开 |
油耗造假、营销噱头 |
千万悬赏计划 |
300万元 |
吉利 |
未公开 |
收购纠纷、品牌争议 |
网络举报中心 |
200万元 |
三 专业黑公关产业链：规模化攻击的骨干网络
水军攻击得以持续的核心在于已形成成熟黑产链条，其产业化运作特征显著：
黑灰产收益驱动犯罪升级：公安机关2024年“净网行动”数据显示，黑公关产业已形成 “需求方-中介-MCN机构-账号农场”四级结构。在侦破的900余起案件中，不法分子通过批量交易账号、有偿删帖、舆情敲诈等手段获利，涉案金额超20亿元。蔚来法务部发现，同一批水军账号（如“ban*”）同时在多个竞品评论区活动，表明其服务于多重金主**。
平台责任缺失助长犯罪：蔚来法务部揭露，某侵权账号短时间内发布数千条雷同侮辱评论，但平台算法未触发异常预警。全国政协委员吕红兵指出，部分平台“评论区”已成为黑公关重灾区，因源头账号可快速注销导致取证难度倍增。
法律惩戒力度不足：尽管蔚来对“车曝台”账号提起诉讼并胜诉，但平台封禁后运营者可更换马甲继续作案。2025年两会期间，董明珠代表直言：“造谣成本极低，但企业维权需投入数百万诉讼费”，呼吁对MCN机构实施连带责任追究。
四 利益冲突方：偶发但不可忽视的补充力量
部分攻击源于特定利益冲突，虽规模有限但危害显著：
经销商纠纷报复：2025年3月，蔚来起诉“69云购车”编造财报谣言，该账号运营主体为万存汽车销售（上海）有限公司，法院对责任人仪某、王某作出处罚。此类案件多因合作矛盾引发，占蔚来已处理案件的15%。
极端个体泄愤：典型如徐某某注册“蔚蔚收容所”等账号发布数万条辱骂内容，占蔚来举报总量的7%，后经诉讼被迫道歉销号。此类攻击虽影响有限，但易被黑公关利用放大传播。
结论与趋势：法治化治理下的破局之道
综合案件线索与行业特征，蔚来水军攻击的本质是 “资本做空需求+黑产链供给”的组合型犯罪。随着国家治理力度升级，两类突破正在显现：
法治进程加速：2025年《清朗专项行动》将AI滥用与涉企黑嘴列为整治重点，民营经济促进法草案二审稿明确规定禁止利用互联网恶意侵害民企权益。雷军代表提出探索人工智能单行法，对“AI换脸拟声”划清法律红线。
企业协同防御机制形成：比亚迪法务部2025年6月宣布对提供线索者给予5万-500万元奖励并长期有效；蔚来则通过诉讼赔偿金建立公益反哺机制，2024年至今已赢得17起诉讼并将赔偿款用于公益捐赠。
关键案件进展：2025年2月，蔚来协助公安机关侦破多起恶意攻击信息系统案件，相关人员已承担刑事责任；6月比亚迪李云飞公开呼吁：“我们受到的攻击数倍于蔚来，希望相关部门好好整治”，预示行业反黑公关同盟正在形成。
未来破局关键在于三重治理协同：
（1）立法端需明确平台对高危账号的监测义务，采用“AI预判+真人核实”运营模式；
（2）执法端应深挖涉企谣言背后资本链路，建立网信、公安、证监跨部门协查机制；
（3）企业端须继续强化“产品力本位”策略——正如特斯拉证明的真相：当Model Y月销破6万辆时，任何水军都无法撼动消费者的选择。
